Walk.Land

傍晚，到某大醫院去看大舅媽，
上次見面的時候，還熱心的煮荷包蛋、燙韭菜、煎苦瓜給我吃的大舅媽，
今天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像是遺忘了這個世界。

一進急診室，
我才發現...
即使是這個國內數一數二的醫院，
病人也不會覺得舒服，
過多的病人，
太少的床位，
冷漠的笑容，
無助的我，
構成了一副荒謬的畫面。
彷彿我是誤闖入這個針筒與藥劑星球中的外星人，
面對著有著相似外表、類似語言的外星人，
他們對我想找人的需求愛莫能助，
我對他們的痛苦也愛莫能助。

我也感到自己像是前兩天新聞中所報的火車對撞案的家屬，
面對著茫茫人群，
卻不知道親屬何在的痛楚。

幸好...
這只是自己的感覺，
而非是真正身處外星當中，
所以我在摸索了一陣子之後，
還是找到了大舅媽，
大表哥有點無力的笑容與滿臉的鬍渣，
說明了這兩天焦慮的心情。

病因：
心肌梗塞。

病史：
高血壓，不曾發病。

看著外面的人群，
與床上的大舅媽，
我突然有種很悶的感覺，
應該說是種無力感吧。
我是一位保險業務員，
但在這個時候，
我能做什麼呢？

我所能做的，
只有帶來一箱父母所託的水果。

我沒辦法拿出一張百萬支票，
跟他們說：
沒關係，
醫療費有保險支應。

我沒辦法找到與我ㄇㄐ的醫生，
跟他們說：
沒關係，
我認識的某醫生會幫你們安排。

無.力.感。
這是我沒有用盡心力跟舅媽推銷的結果？
又或者這是舅媽命中的劫數？
還是說...
這是對我保險路上的考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
達賴喇嘛說的：「風險與明天，你不知道那個先來？」
在我眼前活生生的上映。
這部戲並不叫好，
因為沒人希望發生，
而且...
這是人生，
不是電影，
不會再回到從前，
沒辦法重播的。

但是...
好險，
除了我，
還有其他南山的同仁，
所以...
舅媽還有一張終身醫療險，
還有一份附加在舅舅身上的醫療險附約，
...一份實支實付的醫療險。
所以至少可以分攤掉部分的醫療費用，
醫療費不會完全附加在家人身上，
有公司幫忙分攤，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我到了之後，
舅媽，
從原本窄小的急診室，
移到一個比較寬敞通風較佳的急診室，
同時應該也是加護病房的預備區，
我感到高興。

看著其他因為沒有醫療費用，
只能苦等健保病房的病人，
我感到由衷的不忍，
卻又無能為力。

讓我想起主管常說的：
重要的不是風險發生的機率，
而是當風險發生時，
我們承擔的能力，
畢竟這是人生，
不能重來；
不要讓你的親人，
陷入因為醫藥費而天人交戰的情形。

我還沒投保，
或是保額不足的朋友，
或是不知道自己保險狀況的朋友，
趕快找認識的人問吧，
即使不是我，
也沒關係。

我不希望未來會跟某一位朋友或親人說：
「親愛的XX，你為什麼不保險？」

PS：
急診室的情況，
真的很糟，
兩旁走道都是病患，
呻吟聲與那種絕望的眼光，
讓人覺得非常難過，
有些人的眼神，
甚至透露出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要繼續活下去受苦，
親人們的擔憂與痛楚，
在臉上一覽無遺，
也有故做堅強的，
在病人面前強顏歡笑，
但卻在離開的路上淚流滿面，
裡面幾乎沒有休息的地方，
連一張椅子，
都要等病人轉床後，
趕快去爭取，
而能否快點進加護病房，
除了病情之外，
「關係」也是重點，
表哥說：「活生生的白色巨塔，
在我們眼前出現」，
我感到他的失落與不滿，
但我們能怎樣？
我們只能安分守己的跟醫護人員說謝謝，
因為...
我們是病人與病人家屬。
我不是專指那個醫院，
我的意思是...
在這種情況下，
你還要為醫療費用擔心嗎？